多事之夏 心上之秋

柯建剛

7月27日，是北京“7·21”特大自然災害發生後的“頭七”。市委書記郭金龍和他的同事低頭向暴雨死者默哀。閱罷這則新聞和圖片，我的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忽然想起我們的祖先造字。什麼是愁？愁，原來是“心”上之“秋”。我在“愁”：那一夜的暴風雨，77位無辜而無助的人們離開了我們，興許是我們棲息的這個地方、這座城市還存在這樣那樣的不完善與脆弱。

常言道：文人多性情，古人多悲秋。說起“愁”，不只是古人文人的專利，現代人皆而有之。人只要有感情，就會有愁緒。譬如：“金井梧桐秋葉黃，珠簾不卷夜來霜”的相思之愁，“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的別離之愁，還有“落時西風時候，人共青山都瘦”的鄉愁等等。秋天的到來，對文人騷客而言：看到的是滿目凋零，是秋風秋雨使人愁，是無邊落葉紛紛下，幾多感歎，幾多茫然，幾多眷戀，幾多憂愁；對大地而言，秋則是收穫的季節：囤滿倉滿是收穫，厚以載德是收穫，家興人和是收穫，萬物蓬勃是收穫。這就是人生：逝去與憧憬循環往復；這就是經歷，瑣碎而又現實……

有人喜歡春天，因為那是一個充滿生機和希望的季節；有人喜歡夏天，因為那是充滿神秘、火熱、激情浪漫的時節；有人喜歡冬天，因為在瑞雪飄飄的銀色世界裏，有童話般的暢想和積蓄力量的源泉。我愛秋天，秋天的天空湛藍高遠；秋天的風讓人神清氣爽；秋天的雨清涼潤心卻不寒冷。當初秋到來之時，吹來的便是陣陣清涼的風，在不經意間落下的秋葉中聆聽秋的心語，逐步感受到了秋的成熟與寧靜。莫道菊花晚，飄香在秋日。秋天裏綻放的菊花與漸落的樹葉，在大地寬闊的胸懷中激蕩著悠遠的回音，體會到生命頑強不息與兌變成熟的魅力。經歷了春天的風，夏天的雨，孕育了秋的成熟……

秋天，其實是最好的季節，沒有夏日的灼烈，也沒有冬天的寒冷，就連秋天的醉逍遙的世界裏仿佛都有些淡淡的憂傷。從汶川到玉樹，到舟曲，到上海大火，從去年“7.23”那趟永不抵達的列車，到今年“7.21”北京暴雨之夜，公民精神的力量讓人感動。但留下的是：多事之夏，心上之秋。自然災害的折騰，“人定勝天”已成過去式，可悲的是，多少是在為城市管理者們的疏忽和平庸埋單。因為管理者與這座城市的情感聯繫，只是建立在政績和利益的基礎上。那雨夜橫亙在救援路上和忙碌收費的收費站就是真實的寫照；而民眾與這座城市的情感聯繫，才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認同和守護。北京雨夜裏彰顯的公民精神，無疑是對那些動輒以狂熱口號和高蹈理念動員民眾熱愛這座城市的管理部門的極大諷刺。

一座城市的現代化，不僅需要把地上建設得富麗堂皇、氣象萬千，更需要夯實地下的百年根基；不僅需要普通人呈現出最美的道德風尚，也需要城市管理者時刻提醒自己：在日常建設與應急管理中，該怎樣做得更好甚至做到最好？當然，一個成熟的公民社會，不僅體現在對政府的批評苛責上，也體現在對自己生命的負責上。個人可以承擔責任的領域，比如出行安全，將其完全歸責政府，認為無需對個人的魯莽擔負任何責任，這就矯枉過正了……

秋天讓人覺得傷感，而傷感又往往源於懷念。我在懷念往昔那一幅幅零碎的畫面……